“哟。”凉渊盘着手靠在门边,看着安静坐在卧室床边的银发赤眸青年,笑了一下,“能找到这里来,也算是有本事了。”

    很明显他是受了重伤,凉渊挑了挑眉,蹲在他面前勾起他的下巴,直视他微蹙眉的隐忍神色,感叹道:“啧啧……打架把龙角都给打断了?”

    止谛知道她恶劣,却不知她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闲心来对他头上的断角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伤的很重。”

    凉渊:“嗯,看得出来。”

    她蹲在他面前,咯咯笑了一下,将他染血的袍子扯开,看了一眼他腹部插进去的半截龙骨,也不知道是谁的断肢,就这样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腰腹处,看起来确实带着玉石俱焚的意味,毕竟止谛作为白龙一族唯一的雌雄双性龙,没有了孕育生命的器官,再怎么努力,也无法有后代。

    “我抽出来了?”凉渊挑了挑眉,看着他咬牙忍耐的模样,几乎没给他什么预警,握着骨头直接就拽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呃——!!!哈…啊…哈啊…”

    伤口血液四溅喷射而出,他捂着腹部低低地喘了口气,仰着头靠在床头柜上咬紧后槽牙,现在是一件小居室,他若是太大声一定会被楼上楼下的人找上门来……

    他得忍耐。

    这样的撕裂之痛他在暗无天日的暗河底下经历过很久,麻木得已经习惯了……本来就不对出去抱有希望,结果遇到了面前的人。

    她嬉闹着斩断了他的锁链,将他带出了那片荒芜之地,笑意吟吟地让他放手一搏,她并不想要强行干涉他的人生,也不会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劝他不要复仇,要以和为贵。

    她是混沌的。

    他和她的接触时间仅仅是在那条暗河之下,他只知道她向来随性而为。

    如何讨好一个人,如何让她感到愉悦,他一无所知。

    他忍着痛抬眼看她,没看见什么厌恶反感的情绪,低低地松了口气,觉得自己大概是安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