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。高臣颢睡得晚,他下楼倒水,回房的时候路过女人的房间才注意到了门缝里的光亮。

    “发生了这种事没准会做噩梦吧,比起寻仇、我看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诗颖姐的状况比较好……”

    罗立的话仿佛是什么咒语在他脑子里盘旋。

    男人强行压抑住心底那点儿阴鸷的情绪,那双眼底也掠过一丝心疼。

    医生说过,她这是心理有阴影,受到刺激就容易走进死胡同里出不出来,这也是导致她压力太大时常会做噩梦的原因。

    高臣颢放下自己的水杯,又去泡了杯牛奶来。这回他才走到门前,便听见房间里传来女人警惕又紧张的询问声:“谁在外面?”

    “是我,高臣颢。”他屈指叩门,又放轻了声音:“诗颖,我可以进来吗?”

    听见他的声音,梁诗颖才松了一口气。她起身去开了门,高臣颢此时就站在门外,他还穿着睡衣,那副侧脸的轮廓也在朦胧的灯光之下变得安静又柔和;

    原本被噩梦惊扰的惶恐也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消退。

    女人抓了抓她睡得有些许凌乱的长发,又试图掩饰自己被噩梦惊醒的事实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?”

    “姐姐不也没睡着么。”高臣颢把手里的温牛奶递给她,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全是她的样子。

    梁诗颖看着他的眼睛,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垂下头默默的喝牛奶。虽然面上不露痕迹,但梁诗颖却是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有多暖,那种名叫“原来他也注意到我”的情绪尤为突出。

    静谧的夜,年轻的男女站在走廊口。女人长发披散,手捧着马克杯乖巧的喝着牛奶;她面前的少年则歪着脑袋很是专注的看着她,那双好看又深邃的眉眼间也全是如沐春风的柔和。

    确实是很和谐又美好的画面,然而落在精明的母亲眼里,他们俩眼神里透出的那点儿小心思就完全不够藏了。

    显然他们俩此刻眼中只有彼此,就连楼下站了个人也根本没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