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期就像没听到般。

    横竖什么人有没有才品,王老夫人可没资格一锤定音,老夫人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,丢的是她自家的人。

    曲氏却觉得面上有光,就想接着王老夫人的话再多推崇宝贝女儿几句,但因为妯娌张氏冷冷斜睨过来的目光警告,她不敢多话了,一边笑着,手却紧紧握着了扇柄。

    七娘算什么,比不上六娘的脚指甲盖,张氏就是妒嫉她有六娘这么个优秀的女儿!

    荣国夫人跟向夫人等几个围着张圆桌坐着,这时也乐得看王老夫人作践自家孙女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谦逊归谦逊,不过还是不好拿高小娘跟贵府的几位千金比较的吧?连太后虽说曾经被高小娘蒙蔽,误以为她品行端良大加赞诩,而今都再说不出高小娘半点优长,怎么老夫人还相信高小娘的作态?”

    直接发声讽刺的人是江夏侯夫人,江夏侯申青虞很牢固地站在天子一方阵营,按如今的情势,江夏侯视太后党为敌对,当然跟覃相邸不为仇隙,不过江夏侯府更重视的是跟国师府建交,侯夫人一听王老夫人居然拿高氏女作践国师夫人,那是必定要打抱不平的了。

    申青虞在勋贵阶层就是有名的混不吝,他家夫人在官眷群体里也从来敢说敢当,王老夫人虽长着侯夫人一大截岁数,换一个人的话,多半会“尊老”,可江夏侯夫人作风泼辣,损起为老不尊的人来半点不容情。

    芳期都替老夫人觉得难堪了。

    “夫人何故中伤小女?!”这回曲氏可忍不住了,哪怕张氏一双眼睛怒腾腾的瞪视她,她也绝对不会纵容江夏侯夫人败坏女儿的声誉。

    王老夫人也很窝火:“梁夫人胆敢当众羞辱老身的侄孙女,老身可得讨个说法!”

    芳期作为主人,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宾客的争执,否则世人都会以为她没有本事平息争端了。

    她微微一笑:“我向梁夫人赔礼了,梁夫人说的虽是实情,想高小娘受了司马公的刑杖,胆敢无视国法意图凶助害命之罪行,那是必然品行败坏当不得贤良端方的褒奖……可家祖母自来便疼惜高小娘,曲娘子更是高小娘的母亲,所以急于替高小娘辩解,言下之意是并非高小娘生来就如此恶劣,只不过一时糊涂才犯下罪错,古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还望梁夫人体谅家祖母及曲娘子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她没直说是王老夫人及曲氏无礼,可代为赔礼,已经也等同判定了是非。

    梁夫人当然是不会让芳期为难的:“我就是心直口快,听见逆耳的话就忍不住反驳,覃夫人没嫌我扫兴就罢了,我还哪敢担当赔礼二字呢?王老夫人的话我就不计较了,至于曲氏嘛,今日是国师府的宴席,我不与你争论,改日我会往高宅,问清楚我明明说的就是大实话,曲氏你那中伤二字是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曲氏一张脸顿时惨白。